奈曼千古溯源四

奈曼人是从哪里来的，又到哪里去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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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曼千古溯源（四）

文/刘中秀

1、唐末

年5月，契丹首领松漠都督李尽忠、归诚州刺史孙万荣等攻陷营州城，营州都督府徙治幽州渔阳。李尽忠自称无上可汗，据营州。公元年，契丹侵犯唐营州边境，唐武后又命唐璇为夏官尚书检校，幽、营等州都督，安东都护。公元年(唐开元四年)，契丹王李失活、奚王李大酉甫，率所部附唐。唐玄宗封失活为松漠郡王兼都督。翌年，玄宗赐奚王李大酉甫妻辛氏固安公主号。以东平王外孙女杨氏为永乐公主，下嫁契丹王李失活。这是唐王朝首次对北方草原游牧民族首领推行“羁縻”性质的联姻。年夏，契丹再度侵犯营州，唐玄宗发关中兵救援。年，契丹将可突干率兵侵平卢（今朝阳），唐军在捺禄山大败契丹兵。年6月，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大破契丹。12月，又斩契丹王屈烈及大臣可突干。张守珪率大军到达紫蒙川（今老哈河川），检阅军队，犒赏将士。年4月，幽州节度使张守珪使平卢讨击使安禄山（今朝阳人，幼时曾在奈曼土城子一带生活）讨伐奚、契丹，安禄山战败。年2月，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在捺禄山大败契丹兵。年，唐玄宗以安禄山为平卢兵马使。年11月，安禄山反。

2、五代十国时期

公元年，耶律阿保机出任遥辇氏部落联盟的于越，就是掌握实权的军事首长。耶律阿保机（-）姓耶律，名亿，字阿保机，辽开国君主，勇善射骑，明达世务。这一年，耶律阿保机率领各部四出征讨，掠夺大量人口和财物，成为事实上的部落联盟首领。

年(唐天复二年)4月，耶律阿保机率兵四十万征伐河东、代北，即今山西中部和北部一带，攻下了州城九座，俘虏人口九万五千人和数不清的驼马牛羊等牲畜，成为他私有的财富，于是同年9月在契丹本土两河交汇处兴筑起第一座私城—龙化州城，用以安置在战争中掠夺的俘虏。《辽史地理志》称：“龙化州，兴国军，下，节度。本汉北安平县地。契丹始祖奇首可汗居此，称龙庭。太祖於此建东楼。唐天复二年，太祖为迭烈部夷离，破代北，迁其民，建城居之。”《辽史》太祖纪：“天复二年城龙化州与潢水之南，始建开焦寺”。自此，佛教在奈曼这片土地上兴起。

龙化州成为耶律阿保机的根据地后，年北攻女真，俘获三百户；南取河东、怀远军，略地蓟北(今河北北部)，俘获人口财物而回。升于越，总知军国事，成为部落联盟的实际操纵者。便于年扩筑了龙化州的东城，并建大广寺。同年，讨伐黑车子室韦，伏击唐朝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数万大军于平原，活捉大将、刘仁恭的养子赵霸，并乘胜大破室韦。《辽史》载：“唐天复四年(年)扩修龙化州之东城，天皇帝三年(年)夏四月乙卯，诏左仆射韩知古建碑龙化州大广寺以纪功德。”耶律阿保机建立私城后，大力发展农业和民族手工业，为契丹城市建设和城市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。

天佑二年(年)，唐朝垂亡，他应唐朝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之邀，率七万骑兵到云州(今山西大同)相会，结为兄弟，约定共讨梁王朱温和卢龙节度使刘仁恭，但终因无利可图而没有践约。年3月，耶律阿保机又攻打刘仁恭，回军途中，袭击山北奚人，破之。朱温派人渡海奉上书币、衣带、珍宝前来交好。11月，派偏师讨伐奚、靅诸部及东北女真中尚未归附的部族，一概攻破降服之。12月，痕德堇可汗卒，遗命推选阿保机为汗。耶律曷鲁等人劝进。阿保机多次辞让，后来接受了请求。按照传统制度，可汗之位要三年改选一次。阿保机的目标是像中原的皇帝一样建立终身制和世袭制，所以在他任可汗满三年时不肯交出大权，凭借他的实力和威望继续坐在可汗的宝座上，向皇帝的目标努力。

年(开平元年)正月，耶律阿保机为契丹大首领，即皇帝位，尊母萧氏为皇太后，立皇后萧氏。北宰相萧辖剌、南宰相耶律欧里思率群臣上尊号曰天皇帝，皇后曰地皇后。耶律阿保机以皇族承遥辇氏九帐为第十帐，以弟耶律迭栗底为迭烈府夷离堇，设官统领部众。二月，征讨黑车子室韦，降服其八部。十月，征讨黑车子室韦，破之。年(开平二年)春正月初一，耶律阿保机御临正殿受百官及各国使节朝贺，初次设置惕隐官，管理宗室事务，以皇弟耶律撒剌任宗正。五月，令耶律撒剌讨伐乌丸、黑车子室韦。年(开平三年)，命皇弟舍利素、夷离堇萧敌鲁与沧州节度使刘守文一起大破其弟刘守光。年(开平四年)，以皇后兄萧敌鲁为北府宰相，后族为相自此始。十月，平定乌马山奚库支及查剌底、锄勃德等的反叛。

公元年，剌葛之乱（太祖五年,剌葛与弟迭刺、安端等举兵反,史称剌葛之乱）时，淳钦皇后驻军于黑山（《四库全书》称巴颜喀喇山汉名大黑山，今称老道山），依险自守。《辽史列传》“太祖为于越时，以材勇充任使。既即位，与敌鲁总腹心部。剌葛之乱也，淳钦皇后（述律平(年年)，小字月里朵，回鹘族述律部人，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皇后）军黑山，阻险自固。太祖方经略奚地，命阿古只（萧阿古只，字撒本，萧敌鲁弟。其母为德祖之妹，而淳钦皇后乃是其姊姊。五世祖叫胡母里，在遥辇氏时曾经出使唐，唐留之于幽州）统百骑往卫之。逆党迭里特、耶律滑哥素惮其勇略，相戒曰：“是不可犯也！”剌葛既北走，与敌鲁追擒于榆河。”因黑山这一地区连年干旱，百姓的生活也极度的艰难，大批辽军行至此处，供给十分紧张。这时，宰相阿古只与太祖谏言：圣上是有超凡脱俗的功德，可以随时降福人间，圣上何不在此处植柳祈雨，普度众生。听了宰相阿古只的建议，太祖阿保机在黑山东（斯布格图，有陈国公主墓）植柳祈雨，后来又在黑山上建庙。阿古只看中了黑山这块风水宝地，恳请阿保机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封地。太祖同意了他的请求，后来这一区域便成为萧氏后族封地。

年(开平五年)，阿保机亲征西部奚，奚人自恃地险路远，叛服不常，阿保机多次派人对他们加以招抚晓谕而不听。这次战役所向即下，于是分兵讨伐东部奚，也得到平定。于是尽有奚、靅之地。东到大海，南及白檀，西越松漠，北抵潢水，总计五部，均归入版图。

因为耶律阿保机不肯交出大权，引起了本家族其他贵族的不满，因为按照习惯，可汗实行的是家族世选制，即可汗之位转入耶律氏后，可汗就都要由这个家族成年人担任，所以耶律阿保机不让位，其他人便没有机会当选。为了争取这个被选举权，耶律阿保机本家族的兄弟们便首先起来反对他，由此发生了历史上的“诸弟之乱”。兄弟们的叛乱一共有三次。第一次在公元年，这年的五月，阿保机弟耶律剌葛、耶律迭剌、耶律寅底石、耶律安端策划谋反，安端的妻子粘睦姑得知后就报告了阿保机，阿保机不忍心杀掉这些兄弟，就和他们登山杀牲对天盟誓，然后赦免了他们，只是贬耶律剌葛为迭剌部夷离堇，封粘睦姑为晋国夫人。兄弟们并没有领情，第二年，又在于越耶律辖底的带领下，再次反叛。除了原来的几个人外，新任命的惕隐耶律滑哥也参加了。这年的七月，阿保机征伐术不姑部，让耶律剌葛领兵攻打平州(今河北卢龙)。到十月时，耶律剌葛攻陷了平州，领兵阻挡阿保机的归路，想强迫他参加可汗的改选大会。阿保机没有硬拼，而是领兵南下，按照传统习惯赶在他们的前面举行了烧柴告天的仪式，即燔柴礼，再次任可汗。这样就证明他已经合法地连选连任，使诸弟没有了反叛的根据。阿保机兵不血刃地平息了一场叛乱，体现了他超群的智谋。在第二天，诸弟便纷纷派人来向阿保机请罪，阿保机也就不再追究，只下令让他们悔过自新。但是，可汗宝座的诱惑究竟比兄弟之情要大很多，诸弟在不到半年之后，于公元年的三月，又一次反叛。这次发生了较大的武装冲突。他们先商议好拥立耶律剌葛为新可汗，然后派耶律迭剌和耶律安端假装去朝见阿保机，想伺机劫持阿保机去参加他们已经准备好的可汗改选大会。除了本部落外，乙室部落的贵族也参加进来。阿保机发觉了他们的阴谋，解决了迭剌和安端，并收编了他们的一千名骑兵，然后亲自率领部队追剿剌葛。剌葛派的另一支部队在寅底石的率领下直扑阿保机的行宫，焚毁了辎重、庐帐，还夺走了可汗权力的象征旗鼓和祖先的神帐。阿保机的妻子述律平看守大帐，领兵拼死抵抗，等到援军来后又派人追赶，但仅追回旗鼓。四月，阿保机领兵北上追击剌葛，他先派人分别在前面埋伏堵截，前后夹攻。这一次，侍卫亲军发挥了重要作用，最终将剌葛打败，剌葛将夺去的神帐丢在了路上。阿保机没有立即追击，而是先休整部队，因为他知道剌葛的部下不久便会思念家乡，等到士气低落无心恋战时再出兵，就会不战而胜。到五月，阿保机领兵进击，终于擒获剌葛。经过三次平叛，阿保机基本消灭了本家族的反对势力，但对部落的经济却造成了很大的破坏。民间原有马上万匹，现在百姓出门都要步行了。

本部落的反对势力消除后，契丹其他七个部落的反对势力仍旧存在，他们以恢复旧的可汗选举制度为旗号，强迫阿保机退让可汗之位。阿保机只好先交出旗鼓，答应退位，然后以退为进，设下了计谋。他对众人说:“我在可汗之位九年，下属有很多汉人，我想自己领一部治理汉城，可以吗?”众人都同意了。到了那里，阿保机率领汉人耕种，当地有盐铁，经济也很发达，阿保机采纳了妻子述律后的计策，派人转告诸部落的首领:“我有盐池，经常供给各部落，但大家只知道吃盐方便，却不知盐池也有主人，你们应该来犒劳我和部下。”众人觉得有理，便带着牛和酒来了，没想到中了阿保机的诡计。阿保机布下伏兵，等大家喝得烂醉时，将各部落的首领全部杀死，契丹八部归一。

3、辽朝时期

奈曼旗是契丹龙兴之地，大辽开国之都。翻开中国历史图册奈曼旗版图，契丹龙庭、龙化州、金铃岗、木叶山、长泊、广平淀，在这些地理符号中记述了青牛白马、契丹八部、梦日坠怀、龙庭现瑞、聪敏英武、神人翼卫、宴诛七王、八部归一、广纳贤士、金铃柴册、燔柴告天、一国两制、四季捺钵、和谐共荣等契丹历史传说和金戈铁马兴北亚的辉煌历程。辽在奈曼这片土地兴盛了年。

公元年(辽太祖神册元年)３月17日，耶律阿保机在龙化州筑坛举行隆重的登基典礼，正式建立了辽王朝，国号契丹(后改称辽)。登基后，采用皇帝称号，尊号大圣大明天皇帝，其妻述律平称“地皇后”。立长子耶律倍为皇太子，确立了世袭皇权的统治。任用汉人韩延徽等，制定法律，改革习俗，创造契丹文化，发展农业、商业。这时龙化州便成为“大契丹”的国都。

辽太祖神册三年(公元年)。以汉官礼部尚书康默记为“版筑使”，由韩延徽、贾去疑等人共同主持，营建草原上第一座皇都临潢府。其后在辽天显元年(公元年)又展郛郭、建宫室，起开皇、安德、五銮三大殿，扩建天雄寺、新建断腕楼，至辽天显七年(公元年)，新建昭德、宣政殿，以及寺院和后妃住宅等，至辽会同元年(公元年)太宗得燕、云16州，正式定名皇都为上京临潢府。

辽统和二十二年(公元年)。燕、云16州入契丹后，宋朝把“收复失地”作为基本国策，但屡次对北用兵均遭失败。是年，辽圣宗及其母萧太后，转守为攻，率军南进，大军进逼“澶渊”(今河南濮阳)，兵临城下，宋、辽之间签订了“澶渊之盟”。宋朝每年向辽输银10万两、绢20万匹，作为辽军北撤的条件，结束了两国间长期对峙的战争状态，使中国北部边境出现长达余年的安定局面，“四方无事，百姓康乐，户口蕃庶，田野日辟”，“子孙共守”，“传之无穷”，在中国古代史上堪称佳话。

契丹开泰二年（年）。辽圣宗在长泊（奈曼旗西湖一带）春捺钵。宋李焘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八一亦记载了，“宋大中祥符六年，契丹开泰二年（年）九月，翰林学士晁迥等使还，言始到长泊，泊多野鹅鸭，辽主（圣宗）射猎，领帐下骑，击扁鼓，绕泊，惊鹅鸭飞起，乃纵海东青击之，或亲射焉。辽人皆佩金玉錘，号杀鹅杀鸭錘。每初获，即拔毛插之。以鼓为坐，遂纵饮，最以此为乐。”晁迥是宋人，他亲眼看到的辽主（圣宗）春捺钵的情形，与《辽史》中的记述完全一致。而南宋的大词人姜夔更是以诗歌的形式，对辽主（圣宗）“春捺钵”时海东青的捕猎天鹅的有着更为艺术的反映。《白石道人集》卷上《契丹歌》云：平沙软草天鹅肥，契丹千骑晓打围。皂旗低昂围逐急。惊作羊角凌空飞。海中健鹘健如许，鞴上风声看一击。万里奔追不可知，剗见纷纷落毛羽。

辽开泰七年(公元年)三月。陈国公主（1年-年，耶律氏，辽景宗皇帝孙女、秦晋国王辽圣宗皇太弟耶律隆庆之女、吴国公主之妹）卒，年十八岁，因为家世地位高贵显赫，死后则给以厚葬于灰山（墓葬在奈曼旗青龙山镇斯布格图村北）。年发掘。陈国公主墓是辽国王室贵族墓葬的代表，是一座公主与驸马合葬的砖室墓。墓葬由墓道、天井、前室、东耳室、西耳室及主室六个部分组成，全长16.4米。墓道呈阶梯状斜坡式，墓道两侧及墓室、耳室的顶部均有彩绘图案。墓葬前室呈长方形，东、西耳室及主室平面呈圆形。墓室内还安装有门槛、门框、门扇及门楣等设施。主室内壁还有木护围墙，这是辽代王室贵族墓的一个重要特点。墓葬主室内有以五层砖砌成的长方形尸床，两具骨骸并列其上。公主与驸马全身穿有银丝网衣，头戴金冠，面覆金面具，脚穿鎏金银靴，并系有腰带。墓内壁画以契丹传统的写实风格，形象再现了墓主日常生活的情景。驸马都尉萧绍矩，辽仁德皇后之兄，为泰宁军节度使、检校太师，死时年仅三十五岁。墓中出土文物0余件，包括精美的金银、陶瓷、玻璃、木器、玉器及珍珠、玛瑙、水晶、琥珀制品。

辽重熙七年(公元年)。宋朝韩琦以右司谏、直集贤院假太常少卿、直昭文馆充贺辽正旦使。《安阳集》载有使辽诗四首，现录其中一首《使回戏成》：“专对惭非出使才，拭圭申好敛旌回。礼烦偏苦元正拜，户大犹轻永寿才。欹枕顿无归正扰，据鞍潜觉旅怀开。明朝便是侵星去，不怕东风拂面来。”

辽重熙十三年(公元年)十一月。北宋监察御史、龙图阁学士包拯(俗称包公、包青天)奉命出使契丹，贺辽正旦节。贺正旦节在辽冬捺钵地广平淀（奈曼旗孟家段西南部）。《辽史》卷三十二《营卫志》：“冬捺钵，曰广平淀。在永州东南三十里，本名白马淀。东西二十余里，南北十余里。地甚坦夷，四望皆沙碛，木多榆柳。其地饶沙，冬月稍暖，牙帐多于此坐冬，与北、南大臣会议国事，时出校猎讲武，兼受南宋及诸国礼贡。”

辽重熙二十年（）。北宋名相、著名文学家王珪出使契丹，为贺辽兴宗“正旦使”，途经幽州有感而作《市骏坊》：“平昔君王事胜游，日谢沧海尚停辀。千金骏鼓今谁顾，死驾盐车亦不休。”

辽重熙二十三年(公元年)八月二十八日。北宋著名文学家、翰林学士、吏部郎中、知制诰、史馆修纂欧阳修出使契丹，贺辽道宗即位，先后到达中京、上京。期间作《虏中诗》若干，其中《奉使契丹道中五言长韵》、《边户》等最有文学史料价值。《边户》云：“家事为边户，年年常备胡；儿童习鞍马，妇女能弯弓……自从澶州盟，南北结欢娱。”

辽咸雍八年(公元年)秋。北宋著名文学家、史学家苏颂出使辽国。苏颂考证了历代盟誓、聘使、礼币、仪式等制度，写成了有关外交方面的专著《鲁卫信录》。苏颂两次使辽后除有《行程录》传世外，还有《使辽诗》(或《北语诗》)、《广平宴会》、《离广平》等五十八首，是研究辽地历史的珍贵资料。其中《过土河》、《契丹帐》、《游中京镇国寺》、《牛山道中》广为传颂。《契丹帐》诗：“行营到处即为家，一卓穹庐数乘车；千里山川无土著，四时畋猎是生涯。”苏颂的《使辽诗》，对于契丹人冬捺钵的情景作过这样的描述：“莽莽寒郊昼起尘，翩翩戎骑小围分。引弓上下人鸣镝，罗草纵横兽轶群。画马今无胡侍诏，射雕犹惧李将军。山川自是从禽地，一眼平芜接暮云。”生动描绘了辽地风光和契丹人豪放的游牧生活。

辽大康元年(公元年)。北宋著名科学家、史学家、考据家沈括(存中)，以“回谢国信使”出使辽国。他由河北白沟河(今拒马河)出发，经古北口、富峪馆(今宁城县甸子乡)、到辽中京、松山州(今松山区城子乡)，过潢水(今西拉木伦河)，直达单于庭(道宗行在兔儿山，今巴林左旗乌兰坝一带)。这是一次使命庄重的出使，直接目的是为代北蔚、云、应三州(今山西境内)重划地界。回国后撰写了著名的《熙宁使虏图抄》(《永乐大典》卷)，凡辽国山川之夷险远近，卑高纵横之殊，道途之陟降，纡曲南北之变，乃至风俗、车服、名秩、政刑、兵民、货食、都吧、音译(语言)觇察变故之详，集上之外另为图抄二卷，转相补发，以备行人，以周知天下。《图抄》记述详备，考证精确，史料价值极高，是研究宋、辽关系、辽朝历史地理的珍贵史料。

辽大康三年、宋熙宁十年（年）十二月初。苏颂史辽在广平淀见到道宗，完成了他贺辽道宗生辰的使命（道宗的生日是八月初五，在十二月初贺其生辰，当就是受贺改期，此后不久还要在此附近接受北宋的贺正旦）。苏颂《广平宴会》：“辽中宫室本穹庐，暂对皇华辟广除。编曲垣墙都草创，张旃帷幄类鹑居。朝仪强效鹓行列，享礼犹存体荐馀。玉帛系心真上策，方知三表术非疏。”记录了道宗生辰宴会的场景，诗注：“礼仪极厚，虽名用汉仪，其实多参夷法。”对宴会的设置多有自己的认识。苏颂十二月十日离广平时写下《离广平》：“归骑骎骎踏去尘，数朝晴日暖如春。向阳渐喜闻南燕，炙背何妨郊野人。度漠兼程闲鼠褐，据鞍浓睡测乌巾。穷冬荒景逢温煦，自是皇家覆育恩。”

辽大安四年(公元年)。北宋著名文学家苏辙使辽。回国后除著有《论北朝所见于朝廷不便事》这份重要的外交文件外，还根据沿途所见辽地风光，作《奉使契丹二十八首》，其中《出山》描绘辽地奚和契丹人的生活情景：“燕强不过古北阙，连山渐少多平田；奚人自作草屋住，契丹骈车依水泉。”出使途中，作在赴契丹途中苏辙充满了对异乡异族的陌生感，表现为对异族人情风俗与异域风光景色的拒斥和不接受，这是北宋“积弱”国势对时人心理状态影响的结果。到达契丹之后，苏辙对异族有了切身的了解与理解，对待异乡异族的情感有了很大的转变，他开始以欣赏的眼光看待异乡的景物，态度变得平和，并推出“久安和好”的良好祝愿。苏辙出使途中与到达契丹之后的态度变化，昭示了民族交往的一条规则：需要客观、具体、深入地去了解“他者”，方能更加真实地把握对方，方能逐渐达到民族和平共处的理想境界。《奉使契丹二十八首——木叶山》“奚田可耕凿，辽土直沙漠。蓬棘不复生，条干何由作。兹山亦沙阜，短短见丛薄。冰霜叶堕尽，鸟兽纷无托。干坤信广大，一气均美恶。胡为独穷陋，意似鄙夷落。民生亦复尔，垢污不知怍。君看齐鲁间，桑柘皆沃若。麦秋载万箱，蚕老簇千箔。余粱及狗彘，衣被遍城郭。天工本何心，地力不能博。遂令尧舜仁，独不施礼乐。”《虏帐》，记述的是广平淀冬捺钵：“虏帐冬住沙陀中，索羊织苇称行宫。从官星散依冢阜，毡庐窟室欺霜风。舂粱煮雪安得饱，击兔射鹿夸强雄。朝廷经略穷海宇，岁遗缯絮消顽凶。我来致命适寒苦，积雪向日坚不融。联翩岁旦有来使，屈指已复过奚封。礼成即日卷庐帐，钓鱼射鹅沧海东。秋山既罢复来此，往返岁岁如旋蓬。弯弓射猎本天性，拱手朝会愁心胸。甘心五饵堕吾术，势类畜鸟游樊笼。祥符圣人会天意，至今燕赵常耕农。

尔曹饮食自谓得，岂识图霸先和戎。”

彭汝砺于公元年出使辽国，到广平淀，路上以诗记述了辽国的自然风光、民俗特色，也抒发了作者出使旅途的艰辛寂寞之感，身处异国的思乡思归之情，以及身为使臣的大国情怀及对和平稳定的美好畅想，其《大小沙陀》：“南障古北口，北控大沙陀。土地稻粱少，岁时霜雪多。古来常用武，今日许通和。岂乏嫖姚将，君王悟止戈。”可以说，奈曼旗老哈河南岸大漠，一片沙滩，一个感人故事，一座沙丘，一段大漠风流。一条沙垅，一首诗作，一个沙丘，一段感慨。文人的笔墨，写不尽使辽沿途见闻和契丹风俗，抒发不完这民族交融情感和出使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