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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如同攥在手中的尘土,蕴藏着多少故事

文/孙树恒

我是贫瘠的山村走出来的,初中以前都是这里上的,高中到县城读的。要不是考上了中专,这回还不在哪块地上耕种呢。白音昌村,我走时还是乡政府所在地。现在撤乡并镇成了一个小小的自然村了。没有了乡政府,没有了派出所,没有了供销社,在村庄的腹地,形成了自由市场,村庄的南端是一条几乎干涸的牦牛河。几十年了,它还是不见涨,每天迎接着阳光,又消失在暮色中。

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都靠种地为生,靠天吃饭。人们没有规律地而又辛苦地生活着。不过开始有一些人去外地的城市打工,必须以其他方式赚钱,我的父亲早年也在其中。对我的影响也是很大的。我知道父亲的艰辛,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已有老去的痕迹。

后来参加了工作,就在县城。这一呆就是十三年。

我离开县城的时候是秋天。

当我在那个秋天里背负理想的行囊悄悄上路时,我的心里依旧充满了温暖的阳光,尽管,秋风是那样的强劲,前景是那样的渺茫,而我的行走虽然有目的,有方向,可是不知道在前面等待我的到底是一片明朗的天空,还是一片未知的梦魇?

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,一九九四年的国庆节前夕,我要到西部一个城市工作。我满怀好奇和兴奋,离开县城去一个大城市工作,以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。

那是一场滂沱大雨刚过,我将自己的想法跟爱人说了下,爱人不同意。她说在旗里很好的,三十初头就当了科级干部。日子也过得去,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,何必跑那么远,人生地不熟的。父亲还是与平常一样,没有太多的言语,没有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想法。从小到大,换了几次岗位,他从没有干涉过我的工作。我说去试试吧,不好再回来。

正是假期,火车上人很多,我只好买了个硬座,一路上,我无暇顾及车外的风景,也无心流连车上人情。依靠在座位上,睡了醒,醒了睡,一共坐了三十三个小时,才到达这个城市。从车站里走出来,看到汹涌的人群、喧闹的街道,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。

我不敢远走,就住进车站附近一个叫春风旅社的地方。

第二天早晨,太阳老高了,我才起床,就下楼吃饭。旅社门前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在那摆摊,桌上有个牌,牌上写着义务咨询,免费看牙。我那时牙龈总出血,那就治疗吧,还是免费的。几个大夫模样的人就凑了上来,非常热情地给我看了起来。一个身材高大的“医生”,拿着钳子、锥子一类的家伙,扳开我的嘴,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敲打、摩擦、洗刷,满嘴是血,腥味夹杂着焦糊味,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治疗牙病,倒像是修下水道一样,很恐怖的,至今还心有余悸。我以为完事了,可以拍拍屁股走了,没成想,“大夫”跟我说,要交一百八十八元。我张开几近麻木的嘴,不利落的问,不是免费吗?他瞪圆了眼睛,哼哼地说,免费看牙,看病免费,那洗呀,涮呀,可是用的药水呀,花的工时呀,不能免费呀。他一说,穿白大褂的人都拥了过来,一个个恶眉瞪眼,好像要把我的牙一颗颗拔下来似的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我扔下二百元,捂住嘴巴撒腿跑上了楼,一天也没敢下来。

我仿佛突然间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,我流连于高楼巷陌间,在那里,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,我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只孤独的鸟儿,在天空中翱翔,两边的云朵挡住我的路,天使的微笑不再迷人。

我工作的单位是一家保险公司,位置在这个城市的东街。那时省公司和市公司一个楼,跟行政事业单位似的,基本格局也有处级、科级什么的,几乎是党政机关的翻版。

进入公司时候,我见了总经理。他将办公室主任叫了进来。把我的情况介绍了一下,交待了一下,让我当秘书。我便跟着办公室主任,来到了办公室。看着那么多好奇的眼睛,我一下子紧张起来,曾经在县城里吆五喝六的人,也紧闭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上下打量起我的穿着。

由于已经是秋天了,我穿个夹克衫,里面白衬衣,穿着我们旗生产的羊毛衫,穿着蓝色的裤子。办公室主任看到我涨红着脸、不知所措的样子,走过来帮我圆场,有人问“他是从哪里来的?”主任给大家介绍了一下。我跟大家点头致意。稍稍缓解了一些。办公室主任,给我们安排了桌子,办公用品,一堆文件。我总是低着头,尽管看桌子上的文件。手心里一阵阵出汗,总觉得有人背后盯着我看,心里直发毛。我听到屋子里进出人很多,多数是找总经理的。他们用当地的方言说话,我一句都听不懂,那些奇巧的词汇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
我是在市级公司办公室,当秘书。总经理是个很深邃、很严肃的人,处事干练,工作严谨。员工都怕他。有人找他时,见他打电话都在外面等,常常都挤到我们的办公室来。那时我们办公室的人还不少。办公室用两组档案柜隔开,主任姓温,正如他的姓一样很温和的人,他坐在里面,我跟另一个秘书和档案员坐在外面。温主任是很幽默的人,带有浓郁方言的故事,常常引得我们大笑不止。秘书小杨是个诗人,业余时间写点小说和诗歌,很有韵味的,时不时我们交流一番,也算是情投意合吧。他结婚我是代东呢,就是他的儿子还是我给起的小名呢。

我每天做的事情,文的也有,事务的也有,忙得不亦乐乎。最有意义的事,那时公司有个小报,就老张和我办,采写稿子,去校对,那时发行量与晚报一起发,后来就发全区系统。印完了,办公室人员一起回来装信封,邮往全国各地,系统内都知道,市公司有个小报,影响力蛮大的。至今仍办着。看着散发着油墨香的小报,心里特有成就感。

保险公司搞宣传是家常便饭。不是到广场摆摊,到街道上挂条幅,就是到电台、电视做节目。有一次晚上十一点,我跟老张打个出租车去看街上的标语挂没有。结果走到半路,车轱辘掉一个,车就势倒在花池栏杆上了。好在路上车少,车也很慢,没有出现事故。胖胖的司机,一脸尴尬,忙说,拉达车不是掉轱辘,就是落门子,倒霉事让你俩碰上了。不要钱了,你们俩再打个吧,对不起了。我俩只好打上的跑了回来。当时车流量多的话,也可能一命呜呼了。可是对此我们仍乐此不疲,最爱干的事。看到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,看到月亮升了爬上中天。巨大的黑夜,坠落到了我的胸口,分明感觉到,那是在燃烧的。

那时,不知是孤独,还是生疏,总想喝点酒。以排泄心中的郁闷。

慢慢接触,大家就熟悉了,不管男女,都乐得聚。下了班后,那时,我们去小饭馆吃包子,喝稀粥,端小酒,有时到他们家里自己做,喝完酒就去公司前面的卡拉丽夜总会唱歌跳舞,玩得昏天黑地,也不觉得孤独了,回来躺在办公室的床上一睡,那股亲情,那个氛围,真是很快乐的,至今记忆犹新。后来卡拉丽夜总会从二楼扔下一个人摔死了,我们就再不去了。

有次喝酒,好玄没有出大事。那是在一个同事小伊家喝酒,喝完酒到小杨家,要喝水,小杨灌满壶水,就点燃了煤气灶。大家很兴奋,说出去转转吧,我们就开车到内蒙古饭店,大家说,咱们住一宿吧,享受一下。可是本地身份证不让住,只好悻悻而走。小伊说,不好,快走吧。小杨家的水壶还在煤气灶上烧着呢。一听这话,大家酒醒了一半。赶紧往回跑。到了家后,门还开着,水壶在冒着热气,好在没有烧干,我们松了一口气,否则煤气罐爆炸,把整个楼都端了呀。

还有一次,一个同事老杨去买菜,要一起喝酒,由于是雨天,路上全是泥水,道又不平,在一个大货车拐弯时,他的自行车把后面一个骑自行车的女的挂倒了。那个女的,腿只是擦破点皮,老杨说了很多好话,她说啥也不干。一闹,人越来越多,女人的家人也来“救驾”,女的越闹越厉害,一会把裤腿子撩起来,一会把衣服退下来。看来不讹你点不罢休。那时正学济南交警,我们有个同事还装成警察咋呼他,可是人家问,你怎么不穿警服呢。同事也“没电了”。我们只好求“救兵”,结果朋友将社会的人弄来了。那人一看,什么呀,只是小女人的事情,“小玩闹”而已,人连车也没有下,拿出二百元钱,“走吧,去买点药”。那个女的一看这架势,也不闹了,拿起钱骑上车就跑了。我们也就赶紧溜了。现在想起来还好笑。

在这个城市的很多时候,想回去。甚至想过离开这个城市,回到那个县城。

我不喜欢人们的尔虞我诈,不喜欢人们的冷嘲热讽。常常默默走过,看着天空那群被城市污染飞鸟跳跃的影子。

当时保险公司是个好单位,领导干部子女多,东西部差别大,人员心里复杂,潜藏着深渊之地。常常不经意间的一句话,就会隔墙有耳;酒桌上的一句戏语,也会成为别人的一道“闲菜”。最让人困惑的是人们之间的条线之分,能让一些同道人分道扬镳,从“天堂”到地狱。有些我们的老乡几乎都离开了公司,我也无一幸免,几次竞聘上岗都是“陪绑”的。在那里,从四周聚集的目光,是游离的,是一种圈子,一种套子。总有双双眼睛盯着似的。

别人吃饭跳舞,是娱乐,你吃饭跳舞就是低靡。表面很好的人,随时会成为插入你肋骨的尖刀。有个同事,平时对你很热情,很关心。可是经常去打你小报告,捏造谣言。后来有人告诉我后。他说是为了我好。还绰绰有词,不是我跟领导这么说,领导也不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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