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故乡村庄的冬天
文/孙树恒
冬天了,每每在群里读故乡的村庄,它的富有在于
屋顶上还有炊烟,牛粪蛋浮出白霜,棉手闷子戴在手上。
“嘎巴嘎巴的冷!”“都冻掉下巴了!”
满树的麻雀快乐地叽叽喳喳叫着,鸟鸣落下来,阳光也落下来。
撒一点粮食,鸡就满院子飞。
村庄里再也不见饥饿的事物,羊在秸秆满地的田野里安静地吃草。
碾道里被一块黑布蒙蔽,看不清方向的驴,围着磨盘,一圈圈走着,就走失了自己。
一行蹄印,穿过村口,印在远去的路上。总是在碾道相伴的那只老黄狗,流连不已。
一头喂肥了的猪,越过了围墙,在一地霜花的路上,狂奔,猪价涨了,不想任人宰割,耀武扬威起来,让那个喂猪的人,轻易不敢交出。
晒阳阳的老人侧着身子,坐在窗下,阳光填满脸上的沟壑,带着微微的暖意,什么也没说,飞舞的尘埃,灰烬在空气中浮荡,风吹来有树木沙沙的回声。
门口的竹扫帚,把院子扫了一遍又一遍,都白了头,扫不掉的鸡鸣,
仍旧一直向下飘落,仿佛一场雪,低于 。
被岁月用旧的筛子、萝,挂在山墙上,漏风,漏雨,漏庄稼的收成。
而后,那把粪叉子奋力张开残缺的翅翼,节奏划过风时,响声清脆。
透过斑驳光影,那一根根麻绳,捆扎着袋子以及袋里的生活。
一把笊篱,已打捞不了,属于锅里的汤汤水水。
经常站在河滩的人,被几缕寒烟捆扎着,在树下等那还乡的人,
如残缺不全的牙齿,四处漏风,向着对岸双手鼓起喇叭,
慢慢咬住生命的痛点,咿呀咿呀……像叶子飒飒的尖叫。
在一口滋滋的烟袋锅,呼噜呼噜的声音里,
这么多年了,一尊平凡的神,默默端坐村口坡上的三尺高的破庙里,像一个孤苦老人,被一层层尘埃遮盖,这些年风调雨顺,大权旁落,掌管不了天气以及人们的悲欢。
在 烟火里,泥身硬生生地坐回了自己。
在黄土地上,守候炊烟,泥炉,一盏灯,悲悯与善念飘摇着。
被闲置的光阴里,“猫冬了”,看孙子,串亲戚,赶份子,打麻将……在等黄昏关上门,喘息的命运,被黑夜深埋。
坐在转盘桌上,酒已温好,泥炉和火盆已经成为旧事,用自身的温度点燃火炉,能伸出手握住的亲情,友情,恋情,很不简单。最深情的时候,还有泪可流。
活着的人,死了的人,行将就木的人,还未点燃自己的人,心中还有村庄,还有村庄背后的一座山。
捧着泉水,在山底下跪下来,此时,声音正成为另一种崇敬。
酒过三巡,沏一叶子茶,一直在擦拭那张破旧的桌子,那一对破旧的冒盒。
擦拭得很细致,边边角角都没有落下。
孙子吮着手指,在黑暗中支起耳朵,倾听外面的世界。
是白天苦霜冻伤了筋骨,还是酒劲发作了,安静地伏在热炕头上,窗外的风吹过,树枝长出了黑色的翅膀,把月亮收拢。从一声吆喝里,取出草木的轻。
梦里看见了挑货郎,闯关东的祖先,和背着柴禾与磨面而归的爹娘。
年关到来之前,该上坟了,祖先也该买点年货了,用一串咳嗽,点燃一列冬归的纸火车。
快过年了,杀猪,磨豆腐,蒸粘干粮,拽紧一缕荞麦的香,把一盏大红灯笼,举上老杏树的枝头。
是杀猪了吗?真想念那纯正的杀猪菜!
(作者档案:孙树恒,笔名恒心永在,内蒙古奈曼旗人,供职阳光保险内蒙古分公司,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,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,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,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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